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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城市。杜尚别，当地语是“星期一”的意思，百余年前，这里只是周边村民赶集汇聚之地，如今，已经发展成人口有上百万的大城市了。杜尚别没有高大的建筑，十层以上的楼厦屈指可数。相反，即使在市中心，你也能够随处可见未经整饬的空地或者杂草小径。近年来，随着社会发展，城市车辆日渐增多，但还不足以造成生活困扰。我喜欢杜尚别正是因为她的相对宁静，就像她的名字——星期一，一个简简单单的早晨，女人们在街上清扫着路面，错落有致的房屋与浓荫的绿树成为背景。偶尔，你可以看到一些巷道里，男人们在拾掇车辆，他们相互握手、闲聊，语音不高，神态平和，然后驾车驶出自己的小区，开始一天的生活。

从杜尚别机场到城市中心，驱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这恐怕是世界上距离城市*近的首都机场了。沿途观赏，临街两排高大的树木格外醒目。尤其是市中心的鲁达基大街，两边绿树葱郁，中间是人行林荫道，置身其中，自有几分时间的厚重感与自然的和谐舒适感。深秋时节，大片落叶铺满了林间，则又是另一番情趣。如果要领略杜尚别的城市景观，你可以沿鲁达基大街漫步而行。杜尚别的特色建筑大多都在鲁达基大街或邻近之处，博物馆、芭蕾舞剧院、总统府、萨马尼德广场等等。萨马尼德广场位于城市中心，面积不大，呈不规则状。萨马尼德雕像居中矗立，手持权杖，两侧石狮盘踞，身后拱穹巍然，气势十足。杜尚别近年来城市面貌的变化集中体现在萨马尼德广场周边一带。从高处俯瞰，整个城市中心建筑规整，以民族宫为中心，鲁达基公园与之相对，这是由原来的列宁公园改建而成。公园几无栅栏，完全开放，供游人自由进出，流连其中。民族宫也是新总统府，两侧分别立着巨大的国徽与国旗杆。尤其是北侧的国旗，杆高一百六十五米，是被吉尼斯纪录认可的***一高度的旗杆。新建的国家图书馆位于鲁达基公园正南面，气势恢宏，与广场交相辉映。在杜尚别旅游、逗留、工作，时间或长或短，这些都是必须要去的地方。

杜尚别市多雕塑，每一个雕塑都是一个故事，一段历史，一份民族的骄傲。在市内旅游，民族博物馆值得一去。博物馆坐落在一条正对芭蕾舞剧院、与鲁达基大街相交的单行道上，绿树掩映，环境幽静。博物馆分两部分，正面是历史馆，侧面为服饰馆。博物馆镇馆之宝为一尊长十三米的泥塑睡佛。这尊佛是在塔吉克斯坦南部地区发现、发掘并切割运送至此的。佛像雕饰惟妙惟肖，睡姿安详，给人震撼。人们总是容易生活在现实中，善于遗忘历史。当今天的人们已经习惯于以伊斯兰教来想象或固化这一地区印象时，这尊佛像则让我们依稀看到当年丝绸之路上香火缭绕、佛徒相拜的情景。光阴荏苒，世事变迁，这尊佛像犹如历史的身影，令人感慨万分。杜尚别市内还有一些可游之地，比如胜利公园和植物园。这些前苏联时期遗留下来的休闲之地，依然保持着它的自然幽静与活力。当然，如果想要体验民风民俗以及当地百姓的真实生活，你还可以去绿巴扎逛一逛。市场里终日人声鼎沸，人流川涌，塔吉克的各类时令蔬菜、水果、美味干果，以及生活用品，都能在那里买到。

塔吉克斯坦多山，有山必有沟，有沟必有河。这些山，这些沟，这些河，构成了一道道风景，也造就了当地人的生活方式。人们或居其间，或利用闲暇时间，去沟谷河边娱乐放松。瓦尔祖布河谷位于杜尚别北边，距离首都*近，也是城里人*常光顾的休闲地。山谷里瓦尔祖布河水蜿蜒奔流，河边遍布别墅与度假村。盛夏时节，每逢节假日或者周末，人们总会呼亲唤友结伴而来。当地人的休闲方式简单、自然，租一张民族的床榻，席地盘腿而聚，可点餐，可自己烹制烧烤。多数时间，人们都在听音乐跳舞，或者游泳戏水，或者就躺在床上沐山风，听水声，酣睡或小憩，十分惬意。

从杜尚别出西门，向西南行半个小时车程，就到了吉萨尔市。这里属平原谷地，土地肥沃，是塔吉克斯坦重要的农业区。距市中心十余里处，一座土丘平地突兀而起，这就是有名的吉萨尔古堡了。直至一百多年以前，这里始终都是南部塔吉克的中心。吉萨尔古堡历经无数代君主、国王，见证了历史的风风雨雨，起起落落。这里也曾经是丝绸之路所经之处，当年为商业主道，人流汇聚之地，可惜如今只能登高远眺，凭栏想象了。当地导游说，吉萨尔城堡确为平地而起，是历代人民为君主交赋税，服劳役，一担一担从别处挑来泥土，垒筑而成的。吉萨尔城堡上世纪初被严重毁坏，只留下一座城门和一些断壁残垣，内城轮廓依稀可见。城堡对面是经学堂，为皈依伊斯兰教之后的建筑，现在已经改为小型博物馆了。在一间间曾经是经学堂学生们住宿的小屋里，各类新老器物杂陈，老式织布机、木犁、瓦罐等等不一而足。虽然都是一些平常物品，但依旧能让人感受到丝丝历史气息。经学堂旁边还保留着一个迷宫式的石砌驼马客栈，据说是赶集者寄放骆驼马匹的地方。它的存在让人能够依稀想起这里曾经有过的繁荣景象。

从吉萨尔市再向西行约半小时，是另一座边陲小城吐尔逊佐达。城市毗邻乌兹别克斯坦边境，居民也以乌兹别克族为多。城市不大，十分干净，中心的小广场上立着吐尔逊扎达的雕像。这是一位出生于此的上世纪中期塔吉克**诗人、文学家。城郊不远，则是原苏联时期中亚*大的铝厂。苏联解体后，铝厂虽然规模小了很多，但是依然在运转，并且在塔吉克斯坦国民经济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从吐尔逊佐达到杜尚别，沿途多樱桃园、葡萄园。每年五六月间，我都会和朋友们一起来此郊游。在征得当地人同意后，你可以进入樱桃园里自行采摘，硕大的樱桃高悬枝头，红里透黑，汁满味美，我们每回都是大饱口福，满载而归。

塔吉克斯坦南部属于古代巴克特里亚地区，但是历史似乎并没有在这里留下特别的印记。我曾经南游过几次，印象*深的是春夏之际沿途起伏的山坡上那一抹抹的绿色，配之以路边盛开的花朵，色彩绚烂，如入画中，令人心旷神怡。沿途偶有叫卖各类土特产的当地妇女或孩童，如果运气好，你能买到蜂蜜、山鸡等等。我曾在瓦赫什河大桥上买过当地人捕捞的鱼。那些卖鱼的年轻人壮硕，朴实，友善，令人印象深刻。过了瓦赫什河就是库尔干秋别市，它是南部相对较大的一座城市，城市中心的山丘上耸立着博物馆。你可以登临博物馆圆形的顶层，一览城市容貌。库洛布是南部哈特隆州州府所在地，在库尔干秋别市更南边，可惜我去那里的时候阴雨连绵，只能大致领略城市风貌。从库洛布市再往南，我曾经去过喷赤河地带靠近阿富汗边境的一些农村，那里的人们生活条件相对更为艰苦，但是当地人似乎不以为然，或者千百年来如此，已然习惯了。整体而言，南部是塔吉克斯坦少有的平原丘陵地区。

杜尚别市北边是绵延起伏的山峦，深冬时节，银装素裹，映衬着整个城市格外宁静。这些绵延叠嶂的群山将塔吉克斯坦分为南北。一条向北的山路经瓦尔祖布，穿山越岭，*终抵达塔吉克斯坦北部中心城市苦盏。这条山路在塔吉克斯坦南北交通中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堪称“国家的生命线”。每天，无数的载重车辆在这条路上往返，运送着各类物资。由中国路桥公司修建的这条路为中国赢得了巨大的声誉和尊重，也为塔吉克斯坦解决了千百年来天堑阻隔、路途艰辛的难题。原来从杜尚别乘车到苦盏大概需要八九个小时甚至更多时间，现在则只需四个小时左右。艾尼是位于这条路中途的一个小镇，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属交通枢纽。由艾尼往北直通苦盏，西行则可抵达彭吉肯特。从不到艾尼的一处岔路口东行，可到伊斯坎达尔湖。这是一座被塔吉克人视为瑰宝的高山湖，传说当年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曾经到过此地，因此得名。伊斯坎达尔湖为高山环绕，四周峰峦突兀峻拔，湖光倒影，水天一色，值得一游。只是道路失修，较为难走。

艾尼往北，穿沙赫里斯坦隧道而出，即到塔吉克斯坦北部开阔地段，也是费尔干纳盆地的南缘了。沙赫里斯坦隧道新近才由中国路桥公司修建贯通，着实解决了通行的大问题。我曾在三四月间隧道未曾通车时走过这条山路，山高路陡，曲折回环，直达雪线以上，道路积雪泥泞，坑洼颠簸。由于多数地方只能单向通行，因此经常要停下来与迎面而来的车辆错车。一段二十多公里的山路，往往要走三四个小时，确实是艰苦异常。如今，全长五公里多的隧道，驱车十分钟即可穿越。出沙赫里斯坦隧道，经伊斯塔拉夫尚（乌拉秋别），一路向北，就到苦盏地界了。

苦盏是塔吉克斯坦北部索格德州的首府，也是塔吉克斯坦第二大城市、经济中心，是中亚地区*古老的城市之一。苦盏坐落于锡尔河畔，市区风景优美，绿树成荫，锡尔河穿城而过，将城市一分为二。锡尔河河水平缓，波澜不惊，大气雍容，她在带给这座城市以灵气的同时，也孕育了当地人温润平和的性格。我喜欢在锡尔河畔的小餐厅里就餐。临窗而坐，极目所至，河水浩荡，远山巍峨，那缓缓流淌的河水仿佛光阴，见证着一代代生生不息的历史。与杜尚别相比，苦盏是一座更具历史厚重感的城市。苦盏的博物馆足可印证这种感觉。博物馆位于城市中心，在一座古城的一隅。据说，这座古城是早先苦盏的州府衙门所在地，如今只剩下几面高大的城墙了。博物馆分地上地下两层，构思精巧，布置精致，颇有特色。我曾陪香港的张信刚教授夫妇参观博物馆，教授对博物馆里那位五十多岁的女解说大加赞誉，直夸其以英文介绍当地历史，清晰明了，十分难得。

感受苦盏历史与现代的交融，星期四巴扎是另一个去处。巴扎位于城市广场右侧，与大清真寺相对。巴扎主体是一座两层建筑，一层是大厅式，各种食品在这里销售，二层则呈回廊式分部，四周环绕，各有单间，主要经营各种服装百货。巴扎周围同样遍布摊位及烧烤点，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流熙熙攘攘，让人很难看到这建筑本身的面貌了。巴扎正对面的清真寺，据说历史不算悠久，但是建筑比较精美。就像杜尚别城市得名一样，星期四巴扎这个叫法也是由历史上当地人赶集的时间衍化而来。苦盏城郊还有一处在塔吉克现代历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建筑——民族会议中心。这是一座位于山丘上的现代建筑，当年苏联解体后，塔吉克斯坦出现内战争乱，因此由杜尚别转移至此举行了国家议会会议，会议选举产生了总统，确定了现代国家国旗国徽等，完成了国家独立的一系列重大议题。建筑地势开阔，与远山相对，可以一览远景。建筑周围是一片杏林，想必杏花开放的时候非常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