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固原西海子会不会在多年以后从这片土地上消失？

 

西海子神秘的面纱 
马强老人今年76岁了，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许暮色，他读书耕田一生劳碌，对固原地方历史及渊源颇有研究，说起固原史来更是滔滔不绝。我们踩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固原市东岳山下的一个村子里面找到了他的家，屋子是六七间大瓦房，我们去时，老人正卧病在床，屋子里生着火，红红的火苗一蹿一蹿的。 
“湫，龙之所处也。”秦朝时期，在朝那（固原）修建了湫渊祠，湫渊祠就是祭祀湫龙神的庙宇。“有湫水在周地”，其实早在远古时期，湫渊就成了祭祀的名水。 
为了确保无误，记者翻阅了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上面说“安定朝那有湫渊。”汉文帝十四年，文帝下令祭祀湫渊龙神时，增加玉壁2枚，拓宽祭祀场所，玉帛等物件以及等次增加。唐代，大学问家颜师古写道：“朝那湫在安定郡，清澈不容污秽，没喧填辄兴云雨。”这里所说的安定郡就是今天的固原市。 
明代《嘉靖固原志》载：“朝那就双出于卢山，左流州曰东海（今干海子），右流州曰西海（今西海子），西海大于东海，且澄且甘。” 
相传，湫渊是“投秦诅楚”之地。当年秦惠文王准备出兵攻打楚国，便亲自投书于湫渊（西海子），便求助于西海子中的湫渊神，诅说楚王的罪恶。事后，出国果然兵败，削弱了国家势力。侯仁说楚国多谋臣良将，之所以在战场上输给了秦国，就是因为它没有好好奉嗣西海子。 
马强老人则告诉记者，湫渊神的名字叫巫咸，他是固原县早的县令，死后被历代诸侯帝王尊为湫渊龙神进行祭祀。后来，记者在借阅的《固原州志》中也找到了关于巫咸这个县令，在他管制的范围里面，又喊人也有戎狄人，事务繁杂而又危险常在，从来不收受别人的贿赂，每一次他都能够把事情处理的不偏不袒各方叫好。慢慢地也为自己赢得了美名。为官不再大小而在于胸襟与责任。 
历史上的湫渊就这般被蒙上了一层层神秘的面纱。 
“外国人咋对西海子这么感兴趣” 
自古以来，西海子便是一处湖泊，湖泊周围群峰环抱。这里绿树成荫，周围有香炉山、战国秦长城、木峡关、石庙等历史文化景观。苍翠的群山环抱着一潭春水，面积约千余亩。西海子的西边开山水现，使西海子犹如一个巨大的水瓢。西海子的安边绿草茵茵犹如绸缎。每当夕阳西下时，碧绿的湖水随着清风吹起的涟漪，泛起粼粼的光泽，北山比较平缓，在山坡上牛羊马匹恰似一枚枚散落的珍珠；南山由东到西连绵的山包组成，与山地深邃碧绿的西海子相映成趣┅┅以前有豹子、老虎等野兽出没，平日里人们不敢单独行走。一年一度的六月六庙会时节这里准会人山人海。 
这是固原文化人对西海子的描述。在去西海子的时候，我们在固原市里面花30元钱雇了司机老马的车子。老马对西海子的路比较熟悉，他近两年经常送一些外国游客去这个距离市区20多公里的地方。“你说，外国人咋就对咱们的西海子这么感兴趣啊？去了又是拍照又是问着问那的。” 
公元1515年，明大臣赵文奉命驻守固原时，固原城里面水干涩苦咸，当地许多人因此生病。赵文遂派军队用了一年时间把西海子的水引到了固原城里。水从固原的西门进入，环流于街巷，自东门而出，流入清水河。西海子的水就这样开始被古人利用了，西海子不仅解决了固原驻军、人民的饮用，还达到了“分渠犹自利三农”的目的。今天的西海子是固原自来水的源头之一，也是固原的母亲河。 
道不尽的神话传说 
在一片干涸的土地上，能有如此大的一汪湖泊，当然就有这道不尽的神话传说，这自然就要归功于人们内心深处的水崇拜情结。 
古时候，人们称呼西海子为“朝那湫”或者“西海”。 
朝那湫有两源，都是出自于当地的卢山，一条河流为东海，一条河流为西海，西海大于东海。在这么小的地方怎么一下子就出现了两个“海”，人们自然会联想到海底的龙王，因而，寺庙便在唐初的时候在这里开始兴建了。人们在兴建起的寺庙里烧香磕头，祭奠龙王和神灵，这里也就变得神秘了起来。 
明代时，驻军把西海子的水引进了固原城里，一直吃着苦水给神灵磕头烧香的人们吃上了澄清甘甜的西海水。当地人当然会把这些视为神灵的赐予，人们自然就会对龙神更加崇拜了起来。 
“飞来万朵玉芙蓉，中汇流泉列五峰。”这是清代人王兆骏《西海春波》中的一句诗。当时的西海子形状如同手掌，水从这掌的指缝里面流出，而后又流入两个漩洞，人们称其为东西龙口。光绪年间，有人便说这里有龙腾空而去，而文人骚客听到这些以后，再从嘴里出来，就开始有声有色形容和描绘它了，都说龙腾空而起时如同春雷巨响，把停留在天上的云都吓跑了。 
我们的车子在山路上穿梭，两旁的树木一划而过，麦子泛黄了，但豌豆却还是碧绿的一片，不时地冒出两朵小蓝花来。大山深处的村庄安静得要命，乳白色的炊烟随风飘荡，山的这边飞来了几只唧唧叫着的小鸟┅┅在一处山路的石头上，我们看到了用红油漆写着的“朝那湫渊穆大将军之神位”。朝那湫和穆桂英联系在了一起，这显然是无稽之谈。 
西海子会不会死去？ 
真正走进西海子的时候，那份神秘却荡然无存，仅在我眼前的西海子不过一汪湖水，面积也不过百余亩，这的确让人失望。古时候的寺庙已经被毁了，后来修建的又难成规模。经管在来的路上曾经看到过封山育林的石碑，但我们仍然有这样的担心——西海子会不会在多年以后从这片土地上消失？ 
西海子的水污染很严重，特别是一年一度的庙会结束之后，胡编扔满了塑料瓶、纸袋子，湖中的鱼经常会好端端的死去。司机老马告诉我们，因为天旱，湖水已经少了一大圈，但仍然有人在湖里撒网捕鱼。在干涸的宁南地区，这泓弥足珍贵的水源，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早已失去了当年视其为神灵的崇拜。那传说中藏匿于西海子的龙，什么时候带走了湖水留在人们心目中的那份神秘与向往？ 
昨日，固原市旅游局传来消息称，西海子旅游景区正在寻求商家开发，欲在这里建设停车场、山门牌坊、曲桥、湖心亭、露天游泳池、观光索道，购置游船等，让来宁夏旅游的人们有机会来感受一下这个昔日与长江黄河齐名的西海子。 
但愿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湫渊就此会回到人们的记忆中，也愿若干年以后，西海子能够在宁南山区人民退耕还林、还草的热潮中恢复她昔日的风采！ 
作者：前 锋